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冲蒌古韵

冲蒌是古旧的,但冲蒌也是繁华的,冲蒌的繁华没有因古旧而褪色。

粉墙剥落的房子残破了,但残破的房舍却层层叠叠,无边无际地矗立在蒌阳河畔,无声地告诉你这里至今依旧是万家灯火。

旧街古巷依旧交错纵横,我们乘坐着《冲蒌侨刊》麦浪总编辑的小轿车在街巷中穿梭。

中西混合式的建筑,希腊式的柱廓,罗马式的穹顶下如今依然喧闹着百年冲蒌墟的繁嚣。各种商铺应有尽有,有鱼贩菜摊买着肥美的台山蚝,有超市百货、人民大药房,炉底糍小吃在店铺门前糍糍冒着一缕白烟,邻旁的咖啡店也不甘示弱地散发着具有时代气息的烟火味道,靓妆店里走出青春朝气的女郎,飞驰的摩托车在她身边呼嘯而去,扬起了冲蒌墟百年来不曾消散的烟尘……

台山于明弘治十二年建县,但祖先于台山一带世居繁衍远早于明朝,但冲蒌繁盛却始于清朝,冲蒌因新宁铁路而繁华。新宁铁路建于清光绪年间,是当时全国最长的民营铁路之一。从北街至斗山,冲蒌是途中一站,因为有冲蒌站,因而有了逢“三”逢“八”的冲蒌墟日,因而带动了冲蒌的经济发展与繁荣。如今街角尽头,残破的冲蒌火车站仍矗立在黄昏的晚风中,守候着冲蒌人不曾忘怀的汽笛长鸣。冲蒌侨联副主席《冲蒌侨刊》总编辑麦浪告诉我们,他祖父麦仪当年就是冲蒌火车站的站长。

新宁火车冲蒌站残存

跟随冲蒌侨联主席李兴宏,副主席麦浪的脚步,我们漫步在冲蒌古镇的街头,泛黄的骑楼在斑驳中静默,但坚实不倒的石史罗马柱顽强挺立,静静地向游人述说着那如今已远去的历史,无言地记述着这里曾经的富有与辉煌。

抬头低头入目的都是百年老铺,“得安隆”、“锦忠堂”、“冲蒌饭店”、“伍”字号……当年的冲蒌墟何等兴旺繁华,百年不倒的楼房见证着冲蒌华侨的富甲一方。据说,当年这些中西混合的房子都是华侨从海外运沙石(红毛泥)回来盖起的。难以想象当年的材料费、船运费价值几何?巨款!巨富!

百年老铺如今功能不再,但却从没有凋零,如今进驻的是“时装商场”、“购物中心”、“人民大药房”、“华东酒楼”……

冲蒌的繁华历经百年不曾褪色,祖荫一直庇佑着冲蒌的子孙后代。

开平的碉楼因成功申遗而名扬远播,台山的碉楼却像不争的隐士待你寻访。

走进冲蒌镇永盛村,远远看到雄伟的碉(洋)楼矗立村头,高昂扬首,整齐排立,足足有十七座啊!何等的气势磅礴!何等的气派森严!

冲蒌侨联副主席麦浪介绍,永盛村的李氏族人旅居美国,生意场上战绩辉煌。“三省寄庐”里挂着纽约银宫大酒店董事长卖总德与夫人李春娣(李氏第三代)与卡特夫人的合照及李春娣儿子卖振添与卡特总统的合照。

永盛村李氏家族在他乡打拚有着怎样成功的故事,待你前来细细寻访。

台山碉楼,是台山华侨财富的象征,也是台山华侨在他乡奋斗的历史。

从永盛村赶到冲蒌镇西海的南洲村正夕阳西下, 夕阳下的南洲村静静地倒映的水塘中,十几间的洋楼整齐划一地排列在村前。深深的小巷,残而未破的院墙审视着我们这群陌生人的到访,叭在门前的小狗吠声格外地叫得响。

百年前,台山的先民为避天灾,为求生计,卖身出洋当劳工,俗称“卖猪仔”。他们被卖到美国金矿做劳工,或修铁路,都说美国铁路建造史就是一部华工血泪史,“每一根枕木下面都有一具华工的尸骨”。

残阳如血,小巷深深,幽幽地向你述说着,台山先祖异乡漂泊,他乡打拚的血泪故事。

当太阳将要沉没天边,最后一缕阳光即将消失地地平线时,我们行走在冲蒌镇河洲村的田埂上。

冲蒌侨联副主席麦浪介绍,冲蒌镇的碉楼是整个台山数最多的。为何碉楼数量最多?一方面是冲蒌华侨财富的体现,但也是台山人深受匪患的惨痛记忆。

眼前的铁窗栏栅,那被岁月熏得斑驳不堪的碉楼,千疮百孔,弹痕累累,黑洞洞的小窗无声地向后人讲述着那段匪祸横行的过往,讲述着先祖奋起保卫家园,抗匪的惨烈风云。

河洲村围闭在茂密竹丛中,据说这是河洲村先祖为防匪患的智慧与措施。可以想像当年,土匪蠢动窜入竹林时,竹梢滚动着风云,村民进入紧急状态,在碉楼严阵以待的情景。

碉楼渐渐隐没在天际霞光中,暮色自田野间缓缓升起,耳边隐约有华工在旧金山金矿、在修美国铁路时呻吟的悲歌,匪患的枪声在耳边零零落落……脑际同时也唱响起台山归侨,衣锦还乡,在家乡修桥铺路做公益,碉楼矗成群立于村头村尾时的欢歌!

冲蒌底蕴深厚,古韵悠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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